第七节:重现光明
黑暗,黑暗,还是黑暗。在幽静的黑暗中,你无法分辨哪里是上,哪里是下,哪里是前,哪里是后。无限的领域将你吞噬,你在这里呼吸,你在这里颤抖,你在这里活着,同时你也在这里死亡。
铁链,无比坚硬的铁链,从无尽处向中心延伸而来,束缚着艾灵乐;藤蔓,无比强韧的藤蔓,从艾灵乐背后生长蔓延出,缠绕着艾灵乐;镜屑,无比锋利的镜屑,浮现着无数镜头遍及全身,深刺着艾灵乐。
艾灵乐像是迷路的少女,走累了蹲坐在地上,头深深地埋进胳膊膝盖之中,默默无声,深陷肌肤的镜屑不断闪过与艾雅韵生活的镜头,丢失口琴的镜头,自己梦境的镜头。
时间,空间,自身,这些概念已全无存在感,有的只是懊悔,痛苦,苦恼。
不知过了多久,一道温暖的光束泻下,斜照的艾灵乐身上。一个身影显现出来,是的,艾雅韵的身影。
“嗨,灵乐。”
艾灵乐默不作声。
艾雅韵轻轻落下,欲伸手去摸艾灵乐的头,但临近又止。因为艾雅韵越是靠近艾灵乐,艾灵乐身上的锁链就越紧,藤蔓就越密,镜屑就越深。
艾雅韵站直了身体,手一背,漫不经心地从艾灵乐身边走过,“呐,灵乐,难得见面一次就没什么要聊聊的吗?”
艾灵乐默不作声。
艾雅韵绕至艾灵乐身后席地而坐,任凭锁链如何冰凉,任凭藤蔓如何茂盛,任凭镜屑如何锋利,艾雅韵坚定地靠上艾灵乐的后背。
时间流逝,两人就这样坐着。
“雅韵。”
“嗯?”
“我,连重要的东西都保护不好,已经没有脸见你了,你却出现在我面前。明明死了就好,但每次危机关头,我都想起你,我就退宿了。我真软弱,我真没用,我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?为什么上天要这样折磨我!”
“其实,有不明白的东西很正常,我就有很多,我也犯过很多错,不是说人无完人吗,正因如此,你才是真正的人啊。而且,”艾雅韵轻柔地抱住艾灵乐,“其实重要的东西并不是事物,它们永远永远都呆在这里。”
艾灵乐抬起头来,“心吗?”
“对哟。既是时代交替,山河变迁,不变的,永远埋藏在这里。其实,我来这是想对你说谢谢的。”
“为什么?”艾灵乐身上的藤蔓开始消减。
艾雅韵头碰头地深深抱住艾灵乐“谢谢你,能如此记住我,这些点滴的片段,不正是你我共有的回忆吗?这些不安的梦境,不正是珍视我才出现的吗?所以,谢谢你,谢谢你所做的一切,你我是最好的朋友对吧?”
“嗯!我们是最好的朋友,可是···”艾灵乐身上的镜屑渐渐失去棱角。
“没关系的,正因为是最好的朋友,你做错什么事我都会原谅你的,就像以前我开窗通风那次,因为我的错,害的你也感冒了,你不是马上原谅我了吗?就算整个世界说你做错了,我依然会坚定的支持你。”
艾灵乐身上的锁链断裂开来,她抱住艾雅韵就是嚎啕大哭,“雅韵,呜呜,我,我,又犯傻了,对不起,呜呜。”
艾雅韵抚摸着艾灵乐的头说:“真是的,怎么又哭了?小傻蛋,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,你的朋友还需要你,”艾雅韵离开艾灵乐身边,“好了,再迟些,现实中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测,临走前这送给你。”瞬间,镜屑化为光沙,集中到艾灵乐面前,形成一个温暖的光斑,艾灵乐伸手抓住了它。
“这个是!我果然是傻瓜。”
艾雅韵笑而不答。黑色的背景开始淡去,两人周围被光所包围,这个世界开始崩坏。最后,艾雅韵嘴动了动好似说了些什么,不知为何艾灵乐都无法听见其内容。
艾灵乐正要开口时,视野一下从白茫茫一片转回现实场景。
*以下是艾灵乐第一视角*
*系统恢复中
——完毕*
*系统自检中
——完毕*系统提示音:“系统锁定已解除。”
*识别单位中
——艾雅韵(主人)
芈忠仆
不明生物若干*【终于完了吗?杀了她】
*语音识别任务——杀了她*
*目标锁定——芈忠仆*“来吧。”
*载人:第一指令*
*警告:逻辑冲突,命令无法执行*
*请重新确然任务内容*【还愣着干什么?快杀了她!】
*语音识别任务——快杀了她*
*目标锁定——芈忠仆*
*载人:第一指令*
*警告:逻辑冲突,命令无法执行*艾灵乐一剑劈下,将芈忠仆身旁墙壁割裂
*请重新确然任务内容*【不可能,你怎么能违抗我的命令?!】
*关闭:听觉系统、听觉传输、听觉识别*
*载人:系统\军事\战斗手册\隐者批发\读唇术*艾雅韵的幻影似乎说了些什么。
*读唇术运算
——我在说一遍,快杀了她,芈忠仆!*“你别以为你真地能赢。”艾灵乐面对艾雅韵的幻影作出攻击姿态。
艾雅韵的幻影似乎说了些什么。
*读唇术运算
——你说,我是谁?!是你什么人?!*“你是艾雅韵,我的主人,可别以为这样我就杀不了你了。”
艾雅韵的幻影似乎说了些什么。
*读唇术运算
——你敢?!*艾灵乐一个飞身健步,将艾雅韵按倒在地。
*目标锁定——艾雅韵*艾灵乐抄起剑
*警告:目标为无敌的无法攻击*
*载人:第一指令*
*警告:逻辑冲突,目标状态无法确认请重新
确认目标身份及状态。*艾灵乐一剑插到地上,离艾雅韵的脖子只有一个头发丝的距离“checkmate,你输了。”
艾雅韵的幻影似乎说了些什么。
*读唇术运算
——哈哈,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可以弑主,你
们的军队里都做了什么改造?*艾雅韵的形象消失,鲁切丝现出原形
*启动:听觉系统、听觉传输、听觉识别*
艾灵乐将身份卡取回。
【求你了,带我出去吧,不然,就请将我杀死。】
“你还是这么执着的想出去吗?”
【这里简直是噩梦般的地狱,我,不我和不少兄弟们根本呆不下去。迟早有一天会像刚刚的巨兽一样疯掉。】
芈忠仆缓缓靠过来,“这里的确像地狱一样,对此我无能为力,我只能服从命令,尽力在此基础上对所有孩子们好点,不过,也许我真的错了。”
【“追杀者”,你良心发现了啊,这下可以放我们出去了吧。】
“可惜,我没有这个权限,对不起。”芈忠仆恭恭敬敬地低下了头。
【没关系,这不是还有艾灵乐吗?】
艾灵乐绕着卡绳转起卡片,“你确定你要出去吗?外面也许并不美丽,并不温暖,并不友好,甚至会和全世界为敌,你也义无反顾的要出去吗?”
【是的,我的决心不会变。】
“艾灵乐,你这样可会变得无法收拾,你的任务也···”
未等芈忠仆将话说尽,艾灵乐打出暂停的手势,“放心,我有个两全齐美的办法。”
艾灵乐带领着所有想要逃跑的不明生物们来到旧隧道最深处,在这里,她拿着一块石头展现出自己的绝技——回声探测,然后指挥所有在场人员击打隧道里的滑坡体,只用了短暂的时间就疏通了废弃多年的通道。不一会儿,列车行驶的声音阵阵传来。
“接下来就要靠你们自己了。”
【感激不尽!】鲁切丝现场磕头。不少生物效仿之。
事情总算了解。稍作休息后,艾灵乐搀扶着芈忠仆终于来到一部通向芈扬住所的私人电梯。两人来到此行的终点,这里似乎非常普通,看上去就是个三室两厅的民居,艾灵乐拉开紧闭已久的窗帘,顿时才发现,自己已经在地下逗留了整整一天了。
“看来芈扬没有回来过,也没有给我发过任何信息,这两天应该是非常忙。”芈忠仆开始既定的房间清理。
“对了,芈扬一般睡哪?他一般会用什么餐具吃什么饭?他都经过哪里?”
“他会在凌晨时分睡在沙发上,正午起床,有什么抓什么,然后到战利品室进餐,之后就在护卫的严密保护下前往指挥部。”
“战利品室在哪里?”
“走到头左拐就是,”芈忠仆差不多收拾完了,顿了顿又说:“你真要杀芈扬?”
“啊,你反对吗?”
“不,他不是我的所有者,我只是服侍他而已。也许之后我的工作会轻松不少吧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艾灵乐进到战利品室,这里摆着珍奇异宝,例如雄壮的鹿角,威武的熊皮,华贵的茶具,硕大的黑钻,耀眼的首饰,其中还有一把银光闪闪的口琴。
“这个是,”艾灵乐激动不已,情不自禁地将展示柜敲碎,取出口琴,翻开下盖,一张两人合影缓缓飘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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